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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 字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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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百二十七章 字畫

送走承平帝,祁振回身才要去看看長安公主,就看到管家托著一個盒子進來。

祁振看了一眼:“這又是哪家的寒門學子送來的文章?”

管家笑了笑:“正是,才剛送過來,說是請您品鑒一二。”

“還算是他有眼光,知道我學識比那些個酸儒們高。”祁振很自得的笑了笑,拿過盒子就看到裏頭放了一篇文章,另外還有一把古扇,他沒看文章,拿起扇子看了幾眼就扔到一旁:“扇子倒挺不錯,可惜叫扇面給毀了,這上頭畫的都是什麽,還沒有本駙馬畫的好呢。”

之後祁振也沒了看文章的興致,隨口跟管家道:“把東西退回去,告訴那人寫好了文章再投來。”

管家趕緊答應著就去了,祁振興致缺缺先去屋裏看了長樂公主,又去書房作畫,只是他總靜不下心來,勉強畫了一張畫自己都看不過眼,只能團起來扔在一旁。

祁家

於瑤坐在房中回憶關姑太太說的那些話,微閉了閉眼睛,睜開之後就做下決定。

據關姑太太所言,承平帝極喜長樂公主夫婦,尤其對於駙馬祁振很關愛,原因就是駙馬和承平帝的喜好差不多,都喜書畫,且都喜歡美人。

祁駙馬在朝中影響力雖然不大,可是,在承平帝那裏是能說得上話的,要是投到祁駙馬門下叫他幫著舉薦,就算是主考官也得給幾分面子。

說到揚名,祁駙馬也是書畫大家,由他引著參加各色的聚會肯定也備受尊祟,幾乎沒有人會去無知的打臉,如此,美名反而比別家更盛。

於瑤想著關姑太太那些話都對,像祁駙馬這樣超然事外的人選才是真正適合投書的。

於瑤後來問關姑太太祁駙馬喜歡什麽,關姑太太笑著告訴她祁駙馬喜歡畫,他自小畫畫,到如今已是半步宗師的水平。可是,到了這等境地想要再進一步卻是難上加難,要是於瑤能夠找著一幅能夠叫祁駙馬驚艷的畫作,叫他喜歡非常。看到就不想撒手的話,以祁駙馬的為人,一定會盡心盡力舉薦祁楓。

畫作?

於瑤輕輕吐出兩個字來,她就想試著畫上一幅絕對叫人驚艷的畫來幫著祁楓投書試一試。

既然要畫畫,那就必然得了解祁駙馬的繪畫風格。只是祁家和祁駙馬那裏搭不上邊,又要到哪去瞧駙馬的畫?想了很久於瑤打算出去走了走,看看能不能想到辦法。

她換了一身衣裳跟祁顧氏說了一聲就要出去,才從祁顧氏屋裏出來,正好碰著銀竹,銀竹一聽於瑤要出門覺得挺不放心,也要跟著去。

於瑤沒推辭,等銀竹換了衣裳倆人一起出門。

城東本來就是達官貴人匯集之處,各種店鋪茶肆酒樓也多,要說逛鋪子的話。那真的很方便,只用步行就成,根本不用坐馬車。

尤其是平安坊這處,出了平安坊有一條街面上就全是各色的鋪子,於瑤就打算去那裏走走,所以,也沒有帶丫頭,也沒有坐車。

於瑤和銀竹倆人並排走著,一邊走一邊說話,轉眼間出了平安坊。才要去那條商業街上,就聽到有人叫道:“二姑娘,二姑娘……”

於瑤和銀竹轉身順聲看過去,就看到一個熟人。銀竹笑了笑:“肖公子。”

“二姑娘。”肖公子幾步跑過來,喘著氣道:“我看著背影挺熟就想著應該是二姑娘,果然不差,二姑娘這是……”

說到這裏,肖公子看到於瑤,趕緊過去見禮。於瑤也回了一禮:“您是肖公子吧?剛才險些沒認出來,您怎麽也在長安?”

肖公子笑了笑:“這不是要趕考麽,就早早的來了。”

說到這裏,肖公子又看看祁銀竹:“先前就想謝謝二姑娘仗義相助,只是二姑娘還有事情沒謝成,今日正好碰到說什麽我都得好生感謝。”

祁銀竹趕緊推拒,肖公子執意非得請祁銀竹吃飯,兩個人推來推去的,於瑤看著在街上也不好看,只能笑著出聲:“肖公子實在要非謝不可的話,不如這樣,您去十果鋪買些幹果給二姐就得了,沒必要非得請我們去酒樓吃飯。”

肖公子想了想覺得這麽著也成,就問了一句:“那你們等等成不?我快去快回。”

於瑤正好看著前頭有家賣畫的鋪子,想進去瞅瞅,就跟肖公子約定在那裏等著,肖公子見說好了一溜煙跑個沒影。

他前腳剛走,於瑤就搖頭笑了:“這人有點忒實誠了。”

祁銀竹也笑:“實誠好,總比那偷奸耍滑的強。”

於瑤瞅了祁銀竹一眼沒再說話,舉步進了書畫鋪子。

倆人剛一進鋪子就有夥計上前招呼著:“兩位小娘子要買……”

擡頭一瞧於瑤和祁銀竹,夥計嚇了一跳,退到一旁先低下頭,後來又忍不住擡頭再看於瑤一眼,又看一眼,這兩眼看的小夥計臉色通紅,期期艾艾的害臊了。

祁銀竹狠狠瞪了小夥計一眼,眼光中有如實質的惱意叫小夥計嚇出一頭汗來。

於瑤也沒多理會,她擡頭看向四壁掛著的書畫作品,見一幅字寫的很別致,字體與她平常所見略有不同,顯的清瘦的很,可是,仔細一看字裏行間又充滿富貴之氣,這種清俊富貴揉和在一起有一種難言的協調美感。

饒是於瑤這等沒有什麽藝術細胞的理工女都能看出這幅字的好來,祁銀竹自然更瞧出來了,她指了指問夥計:“這是哪位大家的字?”

夥計一笑,帶著十足的驕傲:“這字好吧,這是韓先生的字,韓先生可是京裏有名的大家。”

姓韓?於瑤皺了皺眉頭似乎想到什麽,再一瞧那字紅色印章,上頭四個篆刻字非常明顯,上面寫著玄鑒上人四個字。

於瑤想到關姑太太曾說過的一些話,又曾聽祁楓說過一些朝堂上的事情,瞬間明白過來,她笑著拉了拉祁銀竹的手,問夥計:“這字寫的好,多少錢?”

夥計一聽立馬樂了,點頭哈腰道:“韓先生的字素來都不會明碼標價,先生把字掛在這裏就是叫人出價的,您要是不喜歡也不會問價碼,要真心喜歡,您出個價。”

“這是什麽規矩?”祁銀竹聽的有點不高興:“世上哪有這樣賣字的,實在……”

“這個規矩好。”於瑤趕緊攔住祁銀竹:“韓先生清心寡欲,寫字掛在這裏賣怕也不為賺錢,只為尋訪同道中人吧,我看著這字好,又清俊又貴氣,便是一萬兩銀子都是值的,只是我一個小女子也沒多少錢,今日出門也只帶了五十兩,不知道……實在是不說這一幅字,一個字都買不著的。”

小夥計聽於瑤這麽說,立時喜的眉開眼笑,過去就把那字卷了遞給於瑤:“您是識貨的,先生說過,只要識貨的不要錢都成,今日我也鬥膽做回主這字就送與您了,拿走,拿走。”

“真送給我了?”於瑤做出一幅歡喜不禁的樣子來:“我,我真是受之有愧。”

夥計接連擺手:“自然假不了,您收好了。”

於瑤果然笑著收下那幅字,轉身又看到一幅畫,畫上牡丹開的正艷,於瑤看了看皺眉:“這畫中牡丹雖富貴,然缺少傲骨,沒有花中之王的風範,這畫技巧是足了,然缺少風骨靈氣,離我手中的字差遠了。”

夥計聽的又是一陣歡笑。

於瑤又看著一幅畫,這畫是鬥雞圖,倒畫的很是傳神,把鬥雞那種箭拔駑張的氣氛也畫了出來,一瞧這畫,就仿若真的置身鬥雞場,看到兩雞拼死相搏。

於瑤看後點頭:“這畫比先前那幅好多了,這個多少錢?”

“您真有眼光。”夥計一步上前指著畫道:“這是祁駙馬的畫,這畫不賣,只掛在這裏供人品鑒。”

“哦?”於瑤很吃了一驚:“你這鋪子不大怕是後臺挺硬的吧,是哪個大家開的?竟然還有駙馬的畫?”

夥計笑了幾聲沒有回答,於瑤也沒有強問,站在畫下觀察了好久才點頭:“是不錯,只是畫中有幾分酸澀之意,無端叫人覺得可惜。”

“我怎麽瞧不出來?”祁銀竹也看了幾眼,搖了搖頭對於瑤笑道:“偏你品評起這些字畫來一套一套的,我就看那牡丹畫的也挺不錯,也沒看出缺少風骨,怎麽偏偏你就瞧出來了。”

“這是自然。”於瑤還沒說話,夥計倒是一步上前維護起她來了:“這位小娘子一瞧就帶著靈性,這般靈心慧智的人豈是你等凡夫俗子可比,小娘子的眼光獨到,光是這份眼光心情,幾萬個人裏也不定能不能挑出一個來,就你……”

小夥計撇了撇嘴瞅了銀竹一眼:“你給小娘子提鞋都不配。”

祁銀竹這個氣呦,提了提拳頭,手就給於瑤攥住了,於瑤笑了笑:“你這話可不對,各人有各人的好處,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,也唯有一點子眼光,我家姐姐雖眼光不如我,可字寫的好,做起活來比我強上百倍,我若跟姐姐比可什麽都不是。”

於瑤又嘆了一聲:“這人啊,誰沒有個優點缺點,說起來,世上每一個人都有天份,每一個人也有缺陷,萬萬不能光盯著別人的不好嘲諷,把自己弄的又小氣又可惡。”

於瑤這麽向著祁銀竹,祁銀竹也沒了火氣,對著小夥計冷哼一聲就想走,才邁腳就想到肖公子,也只能忍氣站在一旁等著。

“這畫真是可惜。”於瑤又看了一會兒畫,眼瞧著肖公子遠遠的走過來,這才拉著銀竹從畫鋪裏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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